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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额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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额博的传奇人生
 
作者:雅昌摄影  发布时间: 2016-10-28 14:05:17
 
 


  身材高大、俊朗优雅的额博是富有传奇经历的人,作为内蒙古摄影家协会主席,他是内蒙古摄影的掌门人,也是中国摄影最具代表性的摄影名家之一。他曾多次独自驾车横贯大漠,六载春秋长居草原深处,十几个春节他远离至亲在牧人的蒙古包中度过,还有,他曾清晨雪原遇饿狼,黄昏旷野逢凶鹰,深夜寒冬车灭火,为了摄影他付出太多太多。


  崔潇撰写的《额博的传奇人生》,讲述了他的波澜壮阔的成长经历,可谓惊心动魄。



 


额博的传奇人生


文_崔潇   摘编_雅昌摄影


  在饭店一间宽敞、安静的雅间里,额博谈笑风生,即使是那些沉重如磐石的经历,额博亦是调侃的口吻,举重若轻。他的经历太丰富,像溶溶的江水,无论在生命中的哪个时段,他都活得很“用力”,如石缝中的小苗,用顽强的生命力,努力地向上生长,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;又如沙漠中的一匹骆驼,沉默、倔强、坚忍,一步步向前不做停留。



  佛教领袖落户青城


  上世纪40年代末,乌兰浩特,一个云淡风轻、阳光明媚的上午,一位蒙古族老额吉赶着勒勒车行走在蜿蜒的小路上,车上坐着一位少女,面如傅粉、目如点漆、口若含丹。车在一座王爷庙前停下,少女下车,老额吉依依走上前,在她的耳边叮嘱着什么,然后转身,独自赶着勒勒车离开。此时,庙里正进行着一场神秘的婚礼,新郎是当时内蒙古自治运动联合会东蒙古总分会顾问、内蒙古自治政府一等参事——噶喇藏葛根,新娘就是刚才的少女——香梅。


  噶喇藏是一位活佛,在内蒙古佛教界极具影响力。他在乌兰浩特任喇嘛医务学校校长期间,暗恋上了美丽的女学员香梅,有关领导了解此事后,亲自过问,秘密促成了他们的婚事。


  1954年,噶喇藏出任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,并任雍和宫主持,他的家人被安排住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新城区。这是个独立的大院,有十多间房屋,曾是绥远省傅作义麾下一名财政部长的府邸,翻修改造后,成了噶喇藏在呼和浩特的家。紧挨着这个院子的东面,有一座青砖红瓦的宅院,在周围灰色砖房的衬托下,格外惹眼;朝东的两扇红漆大门,永远紧闭,门上装有门铃。这座院落,对外称喇嘛招待所,噶喇藏每年回呼和浩特一两次,就住在这里。但是,这个所谓的招待所,却是别有洞天——里面有一个秘密通道,通往西边的大院,大院里有噶喇藏的亲人——妻子香梅,和他们的子女。


  这两套宅院,坐落在西落凤街,噶喇藏的长子——额博,于是年初冬,在此降临人间,开始了他那不寻常的人生经历。




  特殊年代  艰难求生


  1965年,额博11岁。这年的8月1日,他无限敬爱的阿爸, 由于操劳过度,心脏病突发,在对妻子儿女及佛教事业的深深眷恋中圆寂。一家人从此失去了往日的期盼与欢声笑语。


  1966年,文化大革命开始。一阵粗暴的砸门声,惊扰了这个大宅院里养尊处优的女人和孩子。一连抄了三次家,原来摆满金银器皿、堆满奶食与蒙古族衣物的家,变得徒有四壁。在屡次野蛮的查抄中,细心的香梅保留下一样东西——一块劳力士手表。手表上仿佛留着丈夫的体温、似乎还能感受到丈夫的脉搏,那是香梅最珍视的东西。


  母子5人,被拉出去数次批斗,年幼的妹妹,被吓得精神异常。不仅如此,只要他们一踏出院门,就会遭到不明所以的殴打。母亲无法面对这样毫无尊严的生活,也精神失常了。


  父亲去世,生活费停发,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们,彻底失去了生活来源。是年冬天,他们只能睡在冰冷的土炕上,水煮酸菜充饥。父亲辞世,母亲多病,年幼的额博失去怙恃,在生活的大海中苦苦挣扎,如一叶经受风吹雨打的小舟。


  小时候,额博常跟武术名家关师傅学武,关师傅去世后,额博就在自家的大宅院里开辟了摔跤场和拳击馆,以此招徕一些爱玩闹的小孩,西落凤街37号院,从此热闹起来。日子久了,额博的胆识与决断力令众孩儿折服,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孩子王。身边有了一群前呼后拥、舞刀弄枪的小弟兄,再没有人敢欺负额博和他的弟弟妹妹。


  然而,在这种打打闹闹的日子中,额博常流露出与他的年纪不相符的忧虑——一家人衣食无着,他是长子,需要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。


  十五六岁的额博拜入张孝忠师傅门下,学习木匠,学成后,游走于呼市郊区的榆林、太平庄、罗家营人民公社,给农民做红躺柜、马倌柜,所得微薄的收入,供一家人用度。生在城市,长在深宅大院,小小少年却背着斧凿,去农村讨生活,这让额博的心常常难以平静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他进入动力机厂当了一名锅炉工,每月有40元的工资,一家人的生活有了保障。


  几番变迁,终难摆脱劳累、简单重复的体力活,难道自己的生活,要永远这样继续下去?额博意识到,没有文化,使得他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处境。额博想起自己那慈爱、威严,受人敬仰的阿爸,此刻,阿爸是否正在天国里看着他,看着内蒙古一代佛教领袖的儿子,正满面灰尘、十指乌黑、弯腰弓背拉煤掏灰?他的心突然疼痛起来。不,他决不会向命运屈服!他要学习,要用知识来武装自己!


  额博从小就喜欢摄影,喜欢定格在镜头里的精彩世界,儿子的执着痴迷打动了母亲,她将父亲仅存的一些金银器皿卖了,为额博买了一台德国徕卡相机,这在当时,绝对是一件奢侈品。额博还在自己的家里设置了暗房,享受胶片上那一帧帧精彩,在自己眼前慢慢显露出来。他要向自己的理想进发,做自己喜欢做的事!


  此后,每当夜深人静,额博就将锅炉里的火压了,捧起身边的书来读。额博说,他最主要的知识积累,都是在那窄小杂乱的锅炉房里、在机器震耳的轰鸣声中完成的。我们可以想象,一位衣衫褴褛、满脸煤屑的少年,以毫无书卷气的锅炉为背景,身旁放着心爱的徕卡相机,就着昏暗的灯光,专注地读书。他那充满渴望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;他落满尘土的褴褛衣衫,变得高雅脱俗;他的身影,也变得优美动人。书籍,整个改变了他,从外在的到内在的。此刻,就有一些情窦初开的小女孩,向这位奇特的少年,投来钦羡的目光。


  额博说,对他影响最大的一本书,是法国作家雨果的《悲惨世界》,这是一本没有丁点爱情故事的小说,却让他永远钟情。由此可见,追求社会价值的最大化,是额博内心一以贯之的目标,而绝非儿女情长,英雄气短。雨果的一句话,契合了他的心情与处境——要用强大的劳动,战胜逆境!这句话,额博奉为至宝。


  大兴安岭敖鲁古雅使鹿部落的鄂温克猎民——







  得偿夙愿  成就辉煌


 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,改革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,内蒙古一代佛教领袖——噶喇藏,沉冤得雪,在国家原副主席乌兰夫与中国佛教协会原会长赵朴初的关怀下,额博调入内蒙古画报社,如愿以偿,做了一名摄影记者。那匹沙漠中的骆驼,此刻,变成了草原上的骏马,它昂首嘶鸣、四蹄疾奋,以舒胸中抱负。他在《内蒙古画报》上开辟了“悠悠牧歌”栏目,然后,骑上改装的摩托车深入茫茫草原,行程七八千公里,和牧民一起走浩特、祭敖包,喝烈性白酒、钻羊皮筒子,拍到了最真实的牧民生活,和最淳朴的民俗民风。“悠悠牧歌”获全国画报评比一等奖,在《内蒙古画报》连载20年,成为中国图片连载最长的专题,他也因此被人们誉为“草原摄影家”。



  这年,画报要登一组牧民过春节的图片,社里却没有任何资料。此事额博记在了心里,年末,他辞别家人,奔赴白雪皑皑的草原,和牧民一起过春节。哪里有需要,额博就会冲向哪里,不问艰辛,不计回报。只是没想到,这一去,就是12年。12年里,每当春节,他一边品味着离愁别绪,一边享受着质朴乡情。


  为了弥补自己在专业知识上的不足,1988年,额博入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,系统地学习摄影知识。


  那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小苗,如今吸足了阳光雨露,风撼不动、雨冲不垮。1993年,当年那个衣衫褴褛、拉煤掏灰的少年,成了画报社记者部的主任,又过了一年,出任副社长。不仅如此,他的摄影作品《北方的蒙古马》,入选第五届国际摄影展;《牧人之子》获全国“大河上下”摄影展览一等奖;《渔歌》获第四届国际摄影大会“富士杯”银牌奖……如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42岁,他当选为当时中国最年轻的摄影家协会主席。



  2001年,额博调入内蒙古文联,专业从事协会工作,内蒙古摄影家协会,就有了点当年西落凤街37号院的风采,一派热闹繁荣景象。他在协会内创办了第一份报纸《内蒙古摄影》、第一本刊物《北国风光》;他注重发现和培养人才,先后有数人,在全国摄影大赛上获金奖;他自己,也在2006年获得中国摄影突出贡献奖,并出席中宣部表彰的“全国德艺双馨”代表大会,2010年获自治区党委、政府颁发的特殊贡献奖。一年一度的摄影家协会年会,成了内蒙古摄影人最盛大的节日。



  额博说:“一个合格的协会领导者,需要具备以下几个条件:首先,得是一个出类拔萃的摄影家,这样才能服众,有号召力;其次,得有思想深度,有人格魅力,有博大的胸怀,对各种流派都能兼容并包,这样才能凝聚人心;再次,得有较高的政治素质,能把握正确的方向;最后,需要有强大的社会活动能力,能成功地组织各种活动。”


  额博的身上,流淌着内蒙古一代佛教领袖的血液,注定了他不甘寂寞、不甘平庸。

 
(新闻来源:雅昌艺术网专稿)